———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———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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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果然下了一场透雨。</p>
洗刷了连日的闷热，空气里带着清新的湿润。</p>
鹿呦背着书包，和景栖迟、陈欢尔一起站在红房子家属院门口的老槐树下，等着宋丛。</p>
景栖迟还在为昨天的铁皮青蛙耿耿于怀。</p>
<span>景栖迟</span>“鹿小呦。”</p>
<span>景栖迟</span>“你就是不懂。”</p>
<span>景栖迟</span>“那叫机械美感！”</p>
鹿呦懒得理他，目光一直望向宋丛家单元门的方向。</p>
<i>鹿呦</i>“宋丛怎么还没来？”</p>
陈欢尔看了看手表。</p>
<span>陈欢尔</span>“还早呢，别急。”</p>
正说着，单元门被推开，宋丛走了出来。</p>
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校服。</p>
普通的款式却被他穿得清隽挺拔，书包单肩挎着，步伐沉稳。</p>
清晨的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，在他身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。</p>
他看到等在那里的三人，脚步微顿，随即加快了些走了过来。</p>
<span>宋丛</span>“等很久了？”</p>
他问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鹿呦。</p>
<i>鹿呦</i>“没有，没有，刚下来。”</p>
鹿呦立刻回答，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。</p>
景栖迟凑过来。</p>
<span>景栖迟</span>“老宋，你给评评理。”</p>
<span>景栖迟</span>“我那铁皮青蛙…”</p>
<span>宋丛</span>“快走吧，要迟到了。”</p>
宋丛打断他，率先朝学校方向走去。</p>
景栖迟的话被堵在喉咙里，噎得直瞪眼。</p>
陈欢尔忍不住笑出声，拉着不情不愿的景栖迟跟上。</p>
鹿呦快走两步，和宋丛并肩。</p>
<i>鹿呦</i>“宋姨今天早上怎么样？”</p>
<span>宋丛</span>“还好。”</p>
宋丛目视前方，声音不高。</p>
<span>宋丛</span>“早上吃了小半碗粥。”</p>
<i>鹿呦</i>“那很好啊！”</p>
鹿呦眼睛一亮。</p>
<i>鹿呦</i>“我妈说，胃口好起来。”</p>
<i>鹿呦</i>“心情就会跟着好一点的。”</p>
<span>宋丛</span>“嗯。”</p>
宋丛应了一声，侧头看了她一眼。</p>
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。</p>
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，发梢在晨光中泛着柔软的光泽，充满了活力。</p>
他收回目光，唇角几不可察地缓和了一丝紧绷的线条。</p>
四个人走在被雨水冲洗干净的青石板路上。</p>
景栖迟和陈欢尔在后面低声斗嘴。</p>
鹿呦和宋丛走在前面，偶尔说上一两句话。</p>
大部分时间是鹿呦在说，宋丛在听。</p>
她说昨晚雨下得好大，吵得她差点睡不着。</p>
又说今天早上妈妈做了糖饼。</p>
可惜他只吃粥，不然可以给他带一个。</p>
她的声音清脆，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。</p>
他安静地听着，偶尔“嗯”一声作为回应。</p>
像清晨掠过耳畔的风，驱散了宋丛心头萦绕不去的阴霾。</p>
这短暂的、通往学校的路程。</p>
成了他一天中，为数不多可以喘息的时间。</p>
上午的物理课，对鹿呦来说，无疑是场煎熬。</p>
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公式，在她眼里如同天书。</p>
她努力睁大眼睛，试图跟上思路，眼皮却越来越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