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—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———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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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房子家属院 - 次日清晨</p>
夏日的天亮得早，阳光透过薄雾。</p>
给红砖楼房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色。</p>
景栖迟和陈欢尔推着自行车。</p>
等在老槐树下，不时朝楼道口张望。</p>
鹿呦背着书包跑出来，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。</p>
<span>陈欢尔</span>“怎么样？”</p>
陈欢尔立刻迎上去，小声问道。</p>
<span>陈欢尔</span>“宋姨还好吗？”</p>
鹿呦摇了摇头，声音有些发闷。</p>
<i>鹿呦</i>“情况不太好，医生说…神经损伤。”</p>
<i>鹿呦</i>“以后能不能站起来，都是未知数。”</p>
景栖迟倒吸一口凉气，挠了挠头。</p>
<span>景栖迟</span>“啊…这么严重…”</p>
三人一时无言，推着车默默往学校走。</p>
快到院门口时，鹿呦下意识回头，望了一眼宋丛家紧闭的窗户。</p>
<span>陈欢尔</span>“他今天…会来上学吗？”</p>
<i>鹿呦</i>“不知道。”</p>
<i>鹿呦</i>“宋叔让他回来休息。”</p>
<i>鹿呦</i>“但他不肯离开医院。”</p>
天河中学 - 高一（二）班</p>
教室里依旧弥漫着晨读前的嘈杂。</p>
但今天，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。</p>
许多同学的目光，都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空着的座位——宋丛的位置。</p>
祁琪和廖心妍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，祁琪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。</p>
“听说宋丛妈妈伤得很重……”</p>
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……”</p>
“他今天肯定不来上课了。”</p>
鹿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拿出英语书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</p>
她总是忍不住看向旁边空着的。</p>
景栖迟的座位，以及更前面，那个真正空着的位置。</p>
没有宋丛的教室，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。</p>
课间操时间，大家鱼贯而出。</p>
鹿呦借口肚子不舒服，留在了教室。</p>
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。</p>
阳光透过窗户，在宋丛的桌椅上投下明亮的光块。</p>
他的桌面收拾得很整齐，课本摞放得一丝不苟，笔袋拉链严丝合缝。</p>
一切都和他的人一样，严谨，克制。</p>
鹿呦走到他的座位旁，犹豫了一下。</p>
从自己的笔袋里，拿出那个带着小兔子挂饰的圆珠笔。</p>
轻轻放在了他摊开的数学笔记本旁边。</p>
那只蓝色的小兔子，在一片素净的蓝黑墨水字迹和白色纸张间。</p>
显得有点突兀，却又奇异地带来一丝生气。</p>
她只是想，如果他回来，能看到一点不一样的颜色。</p>
宋丛回到学校，是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。</p>
他走进教室时，原本有些喧闹的课间瞬间安静了几分。</p>
他瘦了些，脸色依旧苍白，校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。</p>
但他挺直着背，神情平静，甚至比平时更加沉默。</p>
他没有看任何人，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。</p>
景栖迟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</p>
宋丛坐下，目光落在自己的桌面上。</p>
然后，他看到了那支带着小兔子挂饰的圆珠笔。</p>
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