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—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———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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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中的家属院渐渐安静下来。</p>
只有零星几个窗户还亮着灯，像散落在夜幕上的星子。</p>
其中一扇，属于宋丛。</p>
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，在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上圈出一小块明亮的天地。</p>
宋丛握着笔，笔尖却久久未动。</p>
他的视线落在窗台上那颗被仔细抚平的彩色糖纸上。</p>
月光为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。</p>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树林里的片段。</p>
她那柔和的侧脸，还有那缕仿佛能驱散一切的浅浅笑容。</p>
笔尖在纸面上无意识地划了一下。</p>
留下一个短暂的顿痕。</p>
他微微蹙眉，似乎对自己这种罕见的走神有些不满。</p>
深吸一口气，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复杂的电路图上。</p>
理性告诉他，此刻应该专注于分析电流的流向。</p>
而不是…心底那片被一颗糖搅乱的、陌生的涟漪。</p>
隔壁单元的鹿呦家。</p>
鹿呦洗漱完，趴在床上。</p>
下巴搁在柔软的枕头上，摊开日记本。</p>
笔尖刷刷地写着：</p>
【六月十五日，晴，月亮很亮。】</p>
【今天宋丛好像不开心，因为他爸爸妈妈的事情。】</p>
【我给了他一颗橘子糖，他说甜。】</p>
【景栖迟和陈欢尔来找我们的时候，他好像又变回了平时那个不爱说话的宋丛了。】</p>
【可是我知道，他其实不是那样的…】</p>
写到这里，笔尖停顿了一下。</p>
她想起他隐在树影里沉默的侧影，想起他低低的那声“嗯”。</p>
想起楼道口他回头时，灯光在他睫毛下投下的浅浅阴影。</p>
心里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又冒了出来，像偷偷藏了一颗还没化开的糖。</p>
她合上日记本，把它塞到枕头底下，像是守护一个珍贵的秘密。</p>
闭上眼睛，眼前浮现的却是他摩挲着糖纸的修长手指。</p>
第二天清晨，阳光透过薄雾。</p>
洒在红房子家属院斑驳的红墙上。</p>
<span>陈欢尔</span>“呦呦！”</p>
<span>陈欢尔</span>“快点！要迟到啦！”</p>
陈欢尔清脆的声音在楼下响起，伴随着单脚跳着够鞋跟的动静。</p>